动画电影中情感表征的图像转喻和隐喻以哪吒之
一、背景介绍
概念隐喻作为一种认知模型,源自日常系统化、典型化的语言表达式[1]。隐喻认知观已经证明了隐喻在思维上的普遍性,这同样证明了隐喻不仅仅存在于纯语言模态中,其他模态如图像、声音等亦有隐喻。Forceville在1996年发表的专著《广告中的图文隐喻》中首次提出了“图像隐喻”。Forceville说在图像隐喻中,设计者迫使观者用其他概念去理解目标概念,并且在这两个概念之间不存在预先联系[2]。Carroll认为,与纯语言隐喻相比,图像隐喻中的源域和目标域之间更易发生逆转[3]。图像中的隐喻巧妙而富有深意,在广告语篇中表现最为丰富,因而吸引了许多学者结合该语类研究图像隐喻。Forceville以十则荷兰电视广告为研究语料,研究了其中的图像、声音等隐喻[4];张辉与展伟伟则探讨了多模态转喻及隐喻的认知过程及其本质,并分析其在广告中的图文关系[5]。此外,漫画以及动画电影中的图像隐喻也吸引了一些学者的研究。Forceville基于理想认知模型,研究了漫画集中非语言层面的情绪隐喻[6];Shinohara和Matsunaka则以日本漫画为语料,研究了其中情绪表征的图像隐喻[7];Eerden探讨了漫画和动画电影中愤怒情绪的隐喻表征[8]。
隐喻和转喻有所不一。李国南说到隐喻和转喻之不同时强调,隐喻重在“喻”,转喻重在“代”,前者起描述作用,而后者则有指称功能,因而转喻也称“借代”[9]。Lakoff与Johnson也区分了转喻和隐喻,他们认为隐喻是用一件事构想另一件事,其主功能在于理解;而转喻则有指称功能,即通过转喻我们能以一物指代另一物[10]。张辉提到隐喻是不同认知模式之间的映现,而转喻则是同一模式内的映现[11]。因而,将转喻和隐喻区分出来研究是很有必要的,正如陈艳玲和王炤说的:“承认存在隐喻和转喻两类认知模式的做法相对于不区分隐喻和转喻而只分析隐喻的做法,前者更有利于人们具体细致地了解认知模式”[12]。
此外,目前国内对情感隐喻研究较多的是“愤怒”,而“悲伤”和“喜悦”相对较少,且研究多基于纯语言。李兴忠研究了电影中“愤怒”隐喻多模态表征,他发现,电影中符号表征的“愤怒”概念隐喻与语言模态表征的“愤怒”概念隐喻基本一致[13]。这也进一步验证了Lakoff和Johnson说的,“包括思想和行为在内的人类的整个概念体系是隐喻的”[10]。而这种隐喻性不仅可以用语言可以表征,其他模态也可以。正如张辉与展伟伟指出的,抽象概念表达可以外化为语言,也可以通过其他符号表征,所有符号都是其背后思维概念的表象。概念隐喻和转喻不单单依赖于语言文字,也可以通过其他模态或多种模态的协同作用呈现[5]。
本文拟以国内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小哪吒形象为语料,经逐一截图(约300张)后观察对比,聚焦于“愤怒”“悲伤”和“喜悦”三种情感表征。另一方面,针对研究问题一,笔者分别以“愤怒隐喻”“悲伤隐喻”“喜悦隐喻”为主题词,在知网搜集到了共140篇文献,其中“愤怒隐喻”87篇,“悲伤隐喻”26篇,“喜悦隐喻”27篇。进行相关文献阅读后,整理出有关“愤怒”“悲伤”“喜悦”常用图像转喻符号和概念隐喻,并分析该动画电影中小哪吒形象关于该三种情感表征的图像转喻符号和概念隐喻,以解决本文研究问题二和三,即在以往研究结果之上,对比本文小哪吒形象情感转喻符号和隐喻,分析是否与以往研究出的图像情感转喻符号和隐喻一致,以探索出该形象有无独特情感表征的转喻符号和隐喻。由于本文主要聚焦于图像隐喻及特定三种情感表征的转喻和隐喻,故电影中涉及的多模态表征如语言、声音、及音乐或其他情绪等将不作详细讨论。
二、动画电影中情绪表征的图像转喻和隐喻
(一)《哪吒之魔童降世》
本文选取该动画电影主要基于以下理由。第一,作为一部动画电影,它上映后好评如潮,最终票房累积达到49.74亿,被称为“国漫之光”,可算是中国动画电影的代表之作;第二,该电影主人公哪吒形象一改前样,变成一个有着黑眼圈、大眼睛、鲨鱼牙且声线粗犷的“小妖怪”哪吒形象。该形象在电影中情绪表现丰富,在运用转喻和隐喻表征抽象情感上别具一格,具有研究意义。
(二)“愤怒”
从目前国内研究的情绪图像转喻和隐喻来看,表征“愤怒”情绪的图像转喻和隐喻主要有以下几种,如表1所示。
表1 “愤怒”转/隐喻表征Tab.1 metonymic and metaphorical representations of anger